宫墙之上,可以看见观主在大师兄和小师弟作战,更确切的说是在与在众多长安城居民的帮助小的大师兄和小师弟作战,即使每次观主一挥手那群平民都一个个先后死去,来自平民们抛出的杂物和污言秽语更不可能使观主动摇分毫。
因为观主就算即将被某些秽物击中,他身体周围那层淡淡的光芒隔离开去——道门至高境界清净境可不是那么容易为凡人所破的。
大师兄此时除了站在小师弟身后阻止观主以无距靠近外什么也做不了,小师弟因念力枯竭连护城大阵都无法操控。
自刻钟前两名少年拎着菜刀冲到观主面前被打上天后,不可记数的人便涌入到这条小街上,长安街道上有两名世间排的上号的高手正在被一群平民用铁锅、茶壶、晾衣杆甚至血肉性命保护着,因为观主虽然能很容易的杀死他们,却不能很容易的杀光他们。
那些毫无修为的唐人,是继承了千百年来唐国埋头苦干之人、拼命硬干之人、为民请命之人、舍身求法之人的意志的人。
观主见杀戮不能耐唐人们如何,于是他便决定停止杀戮用语言击垮唐人的意志。
很可惜唐人们懒得理他,而当他决定以语言服人时,小师弟对他乃至整个世界说了一句话。
“天若容我,我就能活,人不容我,我便杀人。”
“你且抬头看看,苍天饶过谁?”
“那便灭了它。”
“人心所向,天必从之,天若不从,那便灭了它,我想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我向来视小师弟如衣钵传人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具有所有魔修所必须的品质,然而雪街变血街的场景还是让他面不改色而心如刀割。
因为他受他另一位已经故去的老师颜瑟的托负成为了长安的守护者,因为书院是个神奇的感化人心之所在。
正如二十余年前的林雾如果能通晓未来,知道自己会变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他一定会因为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而果断放弃修炼二十三年蝉甚至当场自尽。
之前我说过,小师弟没有正确处理长安城的堵,导致长安城裂了一条缝。
何以论疏堵之道?人在则可解万物之疏堵。
颜瑟是曾经的长安护城大阵的主人,也是一名成名日久的符道巅峰大家——神符师,他有一道天下闻名的“人字符”,其威武势不可挡,世人谓此符为天下第一符。
小师弟目前的修为已远超当年巅峰状态的颜瑟,因此他的人字符一旦写出手,必定比颜瑟的更加威武不可当。
因此所有人都相信,就算小师弟是此刻长安城参与拦截观主的修行者中修为最低的,但他却是最有可能击杀或重伤观主的,只要他写出人字符。
于是观主出言张嘴作欲念诀状,于是大师兄对他说了三个字。
“子不语。”
我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大师兄那非人哉的领悟能力居然让他在这种时候领悟了言出法随——一言既出,无人违背。
在观主被大师兄制约的间隙,数百道错误的人字符已经被小师弟用铁刀写完,落笔瞬间便驱使着它们斩向观主。是的,错误的人字符。
就连远在宫墙上的我都看见了,小师弟把人字的笔顺和笔画的位置都写错了,数百个“人”字成了数百个“乂”字。
乂者,此路不通也。
昊天代言算什么,人民才是真主人。人民群众反对你从这条路过去,那么你终究会寸步难行。反正昊天现在自顾不暇,总不可能像她对付老师一样亲自下凡——她可不会帮助自家的狗去碾死蚂蚁。
小师弟瞬间完成的无数道乂字符让观主感到了威胁,于是他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后退,即非常明智的战略转移。
有一道无形的门打开,观主的身影开始淡去。
于是长安城主人驱使城内千万把刀向观主身上砍去,在观主身上留下无数伤口,“我想杀杀你。”
护城大阵中的朱雀虚灵终于可以自由的鸣叫声声,小师弟得以拿着他的刀在天空上写了一个字,那是朱雀之火烧穿云层形成的痕迹,那是小师弟对今日之战最透彻的领悟,那是一个真正的“人”字符。
我看着手中这把比小师弟的刀历史更悠久、体积更巨大、杀人更众多的沉重血刀想,这把老古董不如小师弟刚入二层楼时六师弟给他打的那把好使。
因为小师弟的刀可以写出人字符了。
“好字。”观主看着天上的那个字说,但他也只是说说,想必他一定认为小师弟的人字符伤不到他,因为超凡脱俗的他可以让时间变得慢上些许,这种慢也许只是慢上了一点点,但足够他离开长安城。
因为观主再次开始念诀从昊天处借来大光明发动天启术,天上明光分为七道化作彩虹,成为了缩地千里为毫厘的媒介。
观主凌空向彩虹桥飞去,他归心似箭却飞得越来越慢——因为大师兄抓住了他的脚。
大师兄为了延缓观主飞向天空的速度不惜以身犯险,仿佛毫不在意他在与观主分开后,活着从万丈高的天上活着回到地面的问题。
与此同时我也动了——我屈膝深呼吸并弯下身子,从皇宫那栋周围早已疏散至无一人的角楼跳起,带着那把血色的巨刀似离弦之箭般向天空窜去,而那栋角楼则在我的借力下轰然倒地,成为一片看着好像很值钱的废墟。
我晚胶着中的大师兄和观主一步到达彩虹桥上,顾不得从撕人耳膜的破空声中缓过来,挥起巨刀便使出生平力气向它砍去。
染着无数道门强者鲜血的巨刀砍断了观主的桥。
天空上的三个人失去立足之地,如陨石一般向地面先后坠下。
开始下落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去抱着大师兄,完全没有多想什么,因为此时油尽灯枯的大师兄如果毫无保护地落下去只有迎来必死的结果。
我想保护他,我不想让他有事。
这个高度掉下去我一个人着地不会有事,观主管他有事没事,但我以目前的小女孩身体横抱着个大男人落地肯定有事。
双脚着地后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脚腕以下都不属于自己了,因为我很**觉到自己双脚脚腕以下的每一根骨头都断成了两块以上,每一根韧带都出现了或横或竖或粗或细的裂痕,殷红的血珠不停地透过皮肤往外流,短暂麻痹之后钻心的剧痛几乎叫我全身发软。
脚上的鞋袜早已被势能轰的粉碎,光脚踩在粗糙的地面上的感觉很不好,因为站不稳而使得身体下盘更加发软。
然而此时我绝不能软,因为观主落地后安然无事,灭杀油尽灯枯的大师兄和快油尽灯枯的我绰绰有余,更因为小师弟的人字符还差一段距离才能击中观主。
所以我右手抱住大师兄,左手抬起作翅膀开合状,于是有一对巨大的蝉翼险险地护在了我和他的面前。
五境之上的战斗时间很短又瞬息万变,观主上天又落地不过是一个很短时间间隔内发生的事,因此我没有任何时间去感伤去叫苦而是直接开始了防御。
远处观主密集如雨点的术法攻击重重地打在蝉翼上,我的左手手腕竟是在这密集的攻击下骨折了,明宗功法锻体后我本有着如精钢的身体强度,此时的我居然二度骨折,不仅仅因为观主太强,还因为此时的我太弱。
我没有喊疼也没有撤回蝉翼,继续保持着单掌托天的姿势。
因为我要保护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的大师兄,因为那群可爱的唐人们已经被场间的威压压倒在地无法动弹,因为我要先自救才能等到小师弟的人字符来救我。
所幸小师弟的人字符终于到了。
一时间观主身周的时间和空间都出现了扭曲,仿佛有无数面镜子照着不同时刻观主被千万把刀凌迟的画面,透过那些空间的碎片可以看到观主无数次被凌迟又自愈、自愈之后又被凌迟,直到他再也无法自愈后长安城的刀才渐渐减缓了攻击频率,此时他已经化成了一具粘着若干碎肉的粉红色骷髅。
观主还活着,因为他有清净境护体。我们面前那具粘着皮肉的骨架并不恐怖反觉神圣,因为血肉如莲骨如藕,何况清净境的精妙正在一点点修复着观主的身体。
但别忘了人字符还没完全落在观主身上,因为小师弟的刀还没有携人间的力量砍到他。
无数来自人间的秽物落在观主身上,观主清净不在。
小师弟的铁刀与剩余的刀意落在观主身上,观主被无数道刀砍成看敞开心扉的人棍。
力竭的小师弟站在原地,秽物与刀意送观主离开了长安出了他来时的南城门。
我收回了作蝉翼扑扇状的左手,看着那个不死也废的凄惨身影,再看看怀里一声是血的大师兄,心里觉得很值很解气。
然后我抱着大师兄向街边一处我觉得尚可的歇脚处走去,小小的双脚一步印出了一朵血莲花。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被血肉中的骨渣子磕得实在难受,于是不得不直挺挺的抱着大师兄站在路中间微微地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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